窺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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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伺
“應該不會吧……”
面對準提的詢問，接引的語氣也充滿了不確定。
本來他並不認為那魔道中人無處不在，但是與準提自北極回來之後，接引發現了西方大地上許多山川草木靈氣均被悉數掠奪，而後心中便已生出警惕。
想也知道，會做出這種行徑的自然全是那魔道之輩！
故而面對準提的發問，接引心中同樣憂慮，只是面上不顯罷了。
“你方才突破境界，如今正該鞏固修為，不要胡思亂想了！”接引揮了揮手，卻是將準提趕去閉關，而後自己將收集的一些材料挑選出來煉制靈符，準備加固防禦陣法。
“哎，所以師兄也是擔心的吧。”
被趕到石洞內，準提望著接引在外頭忙碌的背影，亦是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說到底，還是實力不足啊。
如果他們能有鴻鈞的法力，那就算是羅睺本尊站在這裏，準提和接引也不會心生畏懼。
想到這裏，準提搖了搖頭，隨後又召喚出了自己的菩提金身。
相比起後世傳說的佛門菩薩法像、佛陀金身，準提所凝聚而成的這一尊菩提金身外表並沒有什麽殊勝祥瑞之處。
其外表看著與準提一般無二，只是神情不如準提靈動，顯然是因為分離進去的那一部分元靈還沒有被完美融合的緣故。
不過準提自我對比了一下，就驚喜發現菩提金身內凝聚的舍利元光竟然全都悉數化為了靈力。
若論及法力，如今這菩提金身甚至還要在他之上。
這對準提來說可是個好消息。
倘若回頭以菩提金身對敵，金身便可發揮出遠勝於自己的法力，也就等同於自己又多了一個壓箱底的手段啊！
準提與菩提金身相對而坐，頂上現出兩顆舍利子，受到舍利之光的照耀，原本閉目的菩提金身隨即睜開眼睛，其中流動的神采與準提如出一轍。
畢竟是一份元神所分化而成，本就一體同源，自然不分你我。
在準提的操縱下，菩提金身立即擺出了相應的法訣，卻是將準提凝聚出來的舍利金光吸引到自身體內，緩緩壯大自身本源。
如今準提修煉，除去吸納天地靈氣之外，更是一心二用，分出了一部分心神去錘煉精神力，以此來壯大自己的舍利子。
菩提金身本就是準提借助舍利子又加上七寶妙樹所化，其根本就是舍利元光，所以伴隨準提錘煉精神力，菩提金身自然會愈發壯大。
與此同時，準提頂上慶雲雲光波動，緩緩推出一柄金色寶杵，正是當年鴻鈞所贈的加持神杵。
這是準提身上除了伴生的七寶妙樹之外的第二件法寶，也是一件攻擊利器。
加持神杵於五行屬金，本身與準提屬性相合，他便也在修煉過程中引舍利元光與靈力去不斷淬煉寶物。
無獨有偶，就在準提放下心中諸般雜念，潛心修煉的同時。
洪荒大地西方一處地穴內，先前被他惦記著的羅睺也正在召集自己手下。
“怎麽這一次收集靈氣如此之慢？”
身著一襲黑袍，面目邪魅的男子端坐在一朵幽黑的蓮臺之上，蓮花周圍懸浮著盈盈紫光，卻是將洞窟點亮。
羅睺看著面前的手下，緩緩瞇起眼睛，“計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尊上，那龍族與麒麟族不知何故，最近都在大肆擴張其領地，就連這偏遠的西方邊陲之地都有兩族族人涉足，因此我等只能放慢腳步，以避免被其發現。”
面對詢問，原本垂首而立的紫袍男子低聲說了一句。
“哦？龍族和麒麟族竟然也在擴張領地嗎？”羅睺拉長了調子，而後慢吞吞對著另一人問道：“說來，你天魔部眾中安插在鳳族的臥底已經被找出來了吧？”
“呃……尊上，那是個意外！”
忽然間被點名，原始天魔有一瞬間驚慌失措，隨即趕忙道：“本來饕餮封印已經被破除，卻不想暗中來了不少洪荒先天之神……”
“呵呵，鴻鈞那個家夥，仗著有造化玉碟在手，真是占盡了天機之力啊！”羅睺聞言，眼中冷光一閃。
他當初和鴻鈞一戰失利，幾乎被對方重創，好不容易逃脫戰場，卻為此暗中蟄伏了數萬年。
而今萬年之期已過，羅睺雖然網羅了一批黨羽，修為也已恢覆當年，可他卻知道，作為自己勁敵的鴻鈞這些年也一定在不斷進步。
當年大戰，他就不是鴻鈞對手，如今面對正得天道垂青的老對頭，就算是桀驁自負如羅睺，卻也不敢觸其鋒芒。
“尊上不必煩惱，雖說饕餮未能釋放出來，不過我們在三族中已經收集到了不少寶物，一定能夠鑄造出那四口兇劍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羅睺不斷波動的情緒，本就是域外天魔出身的原始天魔趕忙寬慰了一句。
他們這些人，有的是生於混沌的魔神轉生，也有譬如域外天魔得道，而之所以奉這位羅睺為主，自然是因為羅睺以一己之力開辟出了“魔道”這一法門。
當年鴻鈞與羅睺一戰，不僅使得自身揚名於洪荒，而後更是攜戰勝之威掃蕩群魔。
從那時起，像他們這種魔道修士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上有天道壓制，下有洪荒眾神抵禦，在這種兩頭不落好的情況下，原始天魔等人也只能選擇抱緊羅睺的大腿。
“說的很好。”羅睺很滿意原始天魔的話，隨即蓮臺上起身，“不過光說這些話可沒用，我讓你們去收集天地靈氣和天材地寶鑄造誅仙四劍，如今已經過去近千年，結果才剛剛滿足了誅仙劍的劍胚所需耗材，就這樣的速度，只怕等到鴻鈞回頭證道了，我們還在這裏打轉呢！”
“那……”
原始天魔一向慣於花言巧語，不過他此時卻明白，如今這一套對羅睺顯然已經不大有用。
當下看了看左右，卻是見到計都朝著自己微微搖頭，於是便恭敬問道：“屬下全聽尊上吩咐！”
“嗯。”羅睺想了一下，說道：“本尊先前曾見一片金雲落入西方境內，似乎是功德凝聚而成？”
“西方這種蠻荒之地，竟也會有大德之士隱居？”
原始天魔與計都對視一眼，都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他們也在洪荒修行萬年，自然明白功德的好處與妙用。
正是因為功德為天道降下之嘉獎，方才得來不易。
像他們這種魔道修士，哪怕一絲一縷，都是從未撈著過。
“會不會不重要，重要的是功德降下，那必然有大氣運之人在西方修行。”羅睺面上帶著微笑，“你們應該知道，本尊所練的誅仙四劍就是為了克制鴻鈞那一門修行之法，如若有大功德、大氣運之人可容於劍中，僅需一人便可抵得上百萬靈氣！”
“尊上的意思是想讓我們把那個人尋到？”
計都聽出了羅睺的打算，此時卻不有感覺後背發涼。
他們都是魔道修士，饒是如此，卻也都不及這位來的心狠手辣。
明知道有大功德之人乃是為天道所垂青者，羅睺居然還敢動這樣的歪念！
“一年。”羅睺伸出手指，“如果說一年之內你們不能將此人尋到，那邊想法子來填補那百萬靈氣吧。”
撂下這句話，羅睺身影從地穴內消失，不過他這番話卻縈繞在眾位魔道修士耳內，久久不散。
“唉，這可如何是好？”
羅睺走得很幹脆，餘下的原始天魔和計都還有七殺等人，卻全都犯起了難。
西方地廣人稀，找人本就不便，羅睺給的時間又短，而這任務更是為了謀害那大功德之人，以此來祭煉誅仙四劍。
他們幫著去找，回頭一定會被天道清算。
便是沒有天降雷罰，於自身氣運也會有損。
魔道之士大多是利己之輩，他們也不例外。
本來跟著羅睺，除了想有個大腿抱，也是為了自己好修行。
這會兒眼看著要損害自己的利益，一個個如何能夠高興呢？
“還能怎麽辦呢？趕緊找吧！”
一陣沈默過後，原始天魔率先開口，“尊上這些年一直在想法子對付鴻鈞老鬼，我等豈能扯後腿？”
計都和七殺眼角抽搐了一下，心裏都覺得這位是真的會裝。
這裏是羅睺一手開辟出來的洞府，以其實力，就算自身離開，照樣可以對洞府中發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原始天魔方才縱使心存怨懟，卻也不敢表露在臉上。
一番權衡利弊之後，他知道這件事情必然要去做，倒不如趁此機會對著羅睺大表忠心。
先不說羅睺在不在意，反正只是幾句空話，說了他也沒有損失啊！
計都與七殺稍微慢了半拍，這會兒也都揣摩清楚了原始天魔心中所想。
內心吐槽歸吐槽，但聽了原始天魔的話，他們表面上卻全都裝的一臉堅毅，紛紛附和他說的對。
瞧那架勢，仿佛是下定決心要為了羅睺去上刀山、下火海。
可實際上內心的真實想法也就只有他們自己心裏知道。
他們全都是魔道精銳，各個修為不弱，本身也是羅睺心腹，手底下有著一批魔道修士可供驅使。
所以回去之後，原始天魔等人便命令手下開始悄然無聲地在西方大地上尋找著可能存在的“大功德之人”。
如今龍、鳳、麒麟三族之間暗流湧動，那些天地強者的目光也大都聚焦在了東邊，因此，他們在西方行事便要相對便宜不少。
原本處於入定之中的準提心中忽然泛起了一股強烈的冷意。
睜開眼睛，他莫名感到有些不安。
這種感覺先前也有過，就是在面對那些魔道中人的時候。
“難不成是天道暗中示警？”
準提心有雜念，這會兒自然沒有在修煉下去的意思。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起身推開了封閉的石門。
洞府外的幽谷一切如舊，微風吹動草地，大樹樹葉隨風吹過而自然律動，一切都顯得非常恬淡，可唯獨少了接引的身影。
“師兄？”準提目光掃視了一圈，沒有看見接引的身影，當下便出言呼喚了一句。
他的聲音四散開來，卻久久不見回應。
準提正奇怪著，就見一片蓮葉緩緩朝他飛了過來。
白色的蓮葉落到準提面前，舍利元光從中進發，卻是化成了接引之形，“師弟，我當年栽種的靈根已然成熟，我先去采摘，即刻就回，勿憂。”
接引的聲音緩緩傳入準提的耳朵裏，同時讓他一下子楞在了原地。
接引當年曾無意中尋得一株竹子，看著來歷大為不凡，只是不知為何生機淺薄。
接引考慮到上天有好生之德，便將那竹子栽種了起來。
算算日子，也已經過去數千年，卻不想竟在此時成熟？
那白蓮葉片中只是寄存著接引的一絲神念，作用就是在準提出關的時候告訴他自己的去向以免他憂心。
那番話說完之後，失去了靈力寄托的葉片飄飄落地。
回過神來，準提可是有些急了。
他剛才就心煩意亂，如今又不見了接引，便覺得對方出去怕是會碰到什麽禍事。
在草地上轉了幾圈，準提不再猶豫，轉頭召喚出了自己的菩提金身，“便勞煩道友走一趟了。”
菩提金身是他的舍利子結合七寶妙樹所化而成，法力還在目前的自己之上。
準提擔心接引出事，便打算讓菩提金身代替自己前去尋找。
“嗯。”菩提金身默默頷首，剛要離開，卻見準提擡手遞來加持神杵。
“若師兄真的遭逢危難，道友可借此開殺戒。”準提原本閉著的眼睛豁然睜開，其中冷光爍爍。
“我明白。”
畢竟是一體同源，菩提金身在幻化成形時雖然因為舍利元光的緣故產生了些許改變，但是作為主導的還是準提的神魂。
伸手接過加持神杵，菩提金身不再多言，轉頭便腳踏一道金光順著準提打開的防護陣法縫隙飛了出去。
這防護大陣是準提和接引一同構建，哪怕前不久接引用不少靈符強化了其防禦力，但準提依舊掌握著如何開關。
“希望一切平安無事吧……”
準提一直望著天上，直到陣法緩緩彌合，擋住了菩提金身遠去的身影，他方才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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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知道，會做出這種行徑的自然全是那魔道之輩！
故而面對準提的發問，接引心中同樣憂慮，只是面上不顯罷了。
“你方才突破境界，如今正該鞏固修為，不要胡思亂想了！”接引揮了揮手，卻是將準提趕去閉關，而後自己將收集的一些材料挑選出來煉制靈符，準備加固防禦陣法。
“哎，所以師兄也是擔心的吧。”
被趕到石洞內，準提望著接引在外頭忙碌的背影，亦是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說到底，還是實力不足啊。
如果他們能有鴻鈞的法力，那就算是羅睺本尊站在這裏，準提和接引也不會心生畏懼。
想到這裏，準提搖了搖頭，隨後又召喚出了自己的菩提金身。
相比起後世傳說的佛門菩薩法像、佛陀金身，準提所凝聚而成的這一尊菩提金身外表並沒有什麽殊勝祥瑞之處。
其外表看著與準提一般無二，只是神情不如準提靈動，顯然是因為分離進去的那一部分元靈還沒有被完美融合的緣故。
不過準提自我對比了一下，就驚喜發現菩提金身內凝聚的舍利元光竟然全都悉數化為了靈力。
若論及法力，如今這菩提金身甚至還要在他之上。
這對準提來說可是個好消息。
倘若回頭以菩提金身對敵，金身便可發揮出遠勝於自己的法力，也就等同於自己又多了一個壓箱底的手段啊！
準提與菩提金身相對而坐，頂上現出兩顆舍利子，受到舍利之光的照耀，原本閉目的菩提金身隨即睜開眼睛，其中流動的神采與準提如出一轍。
畢竟是一份元神所分化而成，本就一體同源，自然不分你我。
在準提的操縱下，菩提金身立即擺出了相應的法訣，卻是將準提凝聚出來的舍利金光吸引到自身體內，緩緩壯大自身本源。
如今準提修煉，除去吸納天地靈氣之外，更是一心二用，分出了一部分心神去錘煉精神力，以此來壯大自己的舍利子。
菩提金身本就是準提借助舍利子又加上七寶妙樹所化，其根本就是舍利元光，所以伴隨準提錘煉精神力，菩提金身自然會愈發壯大。
與此同時，準提頂上慶雲雲光波動，緩緩推出一柄金色寶杵，正是當年鴻鈞所贈的加持神杵。
這是準提身上除了伴生的七寶妙樹之外的第二件法寶，也是一件攻擊利器。
加持神杵於五行屬金，本身與準提屬性相合，他便也在修煉過程中引舍利元光與靈力去不斷淬煉寶物。
無獨有偶，就在準提放下心中諸般雜念，潛心修煉的同時。
洪荒大地西方一處地穴內，先前被他惦記著的羅睺也正在召集自己手下。
“怎麽這一次收集靈氣如此之慢？”
身著一襲黑袍，面目邪魅的男子端坐在一朵幽黑的蓮臺之上，蓮花周圍懸浮著盈盈紫光，卻是將洞窟點亮。
羅睺看著面前的手下，緩緩瞇起眼睛，“計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尊上，那龍族與麒麟族不知何故，最近都在大肆擴張其領地，就連這偏遠的西方邊陲之地都有兩族族人涉足，因此我等只能放慢腳步，以避免被其發現。”
面對詢問，原本垂首而立的紫袍男子低聲說了一句。
“哦？龍族和麒麟族竟然也在擴張領地嗎？”羅睺拉長了調子，而後慢吞吞對著另一人問道：“說來，你天魔部眾中安插在鳳族的臥底已經被找出來了吧？”
“呃……尊上，那是個意外！”
忽然間被點名，原始天魔有一瞬間驚慌失措，隨即趕忙道：“本來饕餮封印已經被破除，卻不想暗中來了不少洪荒先天之神……”
“呵呵，鴻鈞那個家夥，仗著有造化玉碟在手，真是占盡了天機之力啊！”羅睺聞言，眼中冷光一閃。
他當初和鴻鈞一戰失利，幾乎被對方重創，好不容易逃脫戰場，卻為此暗中蟄伏了數萬年。
而今萬年之期已過，羅睺雖然網羅了一批黨羽，修為也已恢覆當年，可他卻知道，作為自己勁敵的鴻鈞這些年也一定在不斷進步。
當年大戰，他就不是鴻鈞對手，如今面對正得天道垂青的老對頭，就算是桀驁自負如羅睺，卻也不敢觸其鋒芒。
“尊上不必煩惱，雖說饕餮未能釋放出來，不過我們在三族中已經收集到了不少寶物，一定能夠鑄造出那四口兇劍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羅睺不斷波動的情緒，本就是域外天魔出身的原始天魔趕忙寬慰了一句。
他們這些人，有的是生於混沌的魔神轉生，也有譬如域外天魔得道，而之所以奉這位羅睺為主，自然是因為羅睺以一己之力開辟出了“魔道”這一法門。
當年鴻鈞與羅睺一戰，不僅使得自身揚名於洪荒，而後更是攜戰勝之威掃蕩群魔。
從那時起，像他們這種魔道修士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上有天道壓制，下有洪荒眾神抵禦，在這種兩頭不落好的情況下，原始天魔等人也只能選擇抱緊羅睺的大腿。
“說的很好。”羅睺很滿意原始天魔的話，隨即蓮臺上起身，“不過光說這些話可沒用，我讓你們去收集天地靈氣和天材地寶鑄造誅仙四劍，如今已經過去近千年，結果才剛剛滿足了誅仙劍的劍胚所需耗材，就這樣的速度，只怕等到鴻鈞回頭證道了，我們還在這裏打轉呢！”
“那……”
原始天魔一向慣於花言巧語，不過他此時卻明白，如今這一套對羅睺顯然已經不大有用。
當下看了看左右，卻是見到計都朝著自己微微搖頭，於是便恭敬問道：“屬下全聽尊上吩咐！”
“嗯。”羅睺想了一下，說道：“本尊先前曾見一片金雲落入西方境內，似乎是功德凝聚而成？”
“西方這種蠻荒之地，竟也會有大德之士隱居？”
原始天魔與計都對視一眼，都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他們也在洪荒修行萬年，自然明白功德的好處與妙用。
正是因為功德為天道降下之嘉獎，方才得來不易。
像他們這種魔道修士，哪怕一絲一縷，都是從未撈著過。
“會不會不重要，重要的是功德降下，那必然有大氣運之人在西方修行。”羅睺面上帶著微笑，“你們應該知道，本尊所練的誅仙四劍就是為了克制鴻鈞那一門修行之法，如若有大功德、大氣運之人可容於劍中，僅需一人便可抵得上百萬靈氣！”
“尊上的意思是想讓我們把那個人尋到？”
計都聽出了羅睺的打算，此時卻不有感覺後背發涼。
他們都是魔道修士，饒是如此，卻也都不及這位來的心狠手辣。
明知道有大功德之人乃是為天道所垂青者，羅睺居然還敢動這樣的歪念！
“一年。”羅睺伸出手指，“如果說一年之內你們不能將此人尋到，那邊想法子來填補那百萬靈氣吧。”
撂下這句話，羅睺身影從地穴內消失，不過他這番話卻縈繞在眾位魔道修士耳內，久久不散。
“唉，這可如何是好？”
羅睺走得很幹脆，餘下的原始天魔和計都還有七殺等人，卻全都犯起了難。
西方地廣人稀，找人本就不便，羅睺給的時間又短，而這任務更是為了謀害那大功德之人，以此來祭煉誅仙四劍。
他們幫著去找，回頭一定會被天道清算。
便是沒有天降雷罰，於自身氣運也會有損。
魔道之士大多是利己之輩，他們也不例外。
本來跟著羅睺，除了想有個大腿抱，也是為了自己好修行。
這會兒眼看著要損害自己的利益，一個個如何能夠高興呢？
“還能怎麽辦呢？趕緊找吧！”
一陣沈默過後，原始天魔率先開口，“尊上這些年一直在想法子對付鴻鈞老鬼，我等豈能扯後腿？”
計都和七殺眼角抽搐了一下，心裏都覺得這位是真的會裝。
這裏是羅睺一手開辟出來的洞府，以其實力，就算自身離開，照樣可以對洞府中發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原始天魔方才縱使心存怨懟，卻也不敢表露在臉上。
一番權衡利弊之後，他知道這件事情必然要去做，倒不如趁此機會對著羅睺大表忠心。
先不說羅睺在不在意，反正只是幾句空話，說了他也沒有損失啊！
計都與七殺稍微慢了半拍，這會兒也都揣摩清楚了原始天魔心中所想。
內心吐槽歸吐槽，但聽了原始天魔的話，他們表面上卻全都裝的一臉堅毅，紛紛附和他說的對。
瞧那架勢，仿佛是下定決心要為了羅睺去上刀山、下火海。
可實際上內心的真實想法也就只有他們自己心裏知道。
他們全都是魔道精銳，各個修為不弱，本身也是羅睺心腹，手底下有著一批魔道修士可供驅使。
所以回去之後，原始天魔等人便命令手下開始悄然無聲地在西方大地上尋找著可能存在的“大功德之人”。
如今龍、鳳、麒麟三族之間暗流湧動，那些天地強者的目光也大都聚焦在了東邊，因此，他們在西方行事便要相對便宜不少。
原本處於入定之中的準提心中忽然泛起了一股強烈的冷意。
睜開眼睛，他莫名感到有些不安。
這種感覺先前也有過，就是在面對那些魔道中人的時候。
“難不成是天道暗中示警？”
準提心有雜念，這會兒自然沒有在修煉下去的意思。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起身推開了封閉的石門。
洞府外的幽谷一切如舊，微風吹動草地，大樹樹葉隨風吹過而自然律動，一切都顯得非常恬淡，可唯獨少了接引的身影。
“師兄？”準提目光掃視了一圈，沒有看見接引的身影，當下便出言呼喚了一句。
他的聲音四散開來，卻久久不見回應。
準提正奇怪著，就見一片蓮葉緩緩朝他飛了過來。
白色的蓮葉落到準提面前，舍利元光從中進發，卻是化成了接引之形，“師弟，我當年栽種的靈根已然成熟，我先去采摘，即刻就回，勿憂。”
接引的聲音緩緩傳入準提的耳朵裏，同時讓他一下子楞在了原地。
接引當年曾無意中尋得一株竹子，看著來歷大為不凡，只是不知為何生機淺薄。
接引考慮到上天有好生之德，便將那竹子栽種了起來。
算算日子，也已經過去數千年，卻不想竟在此時成熟？
那白蓮葉片中只是寄存著接引的一絲神念，作用就是在準提出關的時候告訴他自己的去向以免他憂心。
那番話說完之後，失去了靈力寄托的葉片飄飄落地。
回過神來，準提可是有些急了。
他剛才就心煩意亂，如今又不見了接引，便覺得對方出去怕是會碰到什麽禍事。
在草地上轉了幾圈，準提不再猶豫，轉頭召喚出了自己的菩提金身，“便勞煩道友走一趟了。”
菩提金身是他的舍利子結合七寶妙樹所化而成，法力還在目前的自己之上。
準提擔心接引出事，便打算讓菩提金身代替自己前去尋找。
“嗯。”菩提金身默默頷首，剛要離開，卻見準提擡手遞來加持神杵。
“若師兄真的遭逢危難，道友可借此開殺戒。”準提原本閉著的眼睛豁然睜開，其中冷光爍爍。
“我明白。”
畢竟是一體同源，菩提金身在幻化成形時雖然因為舍利元光的緣故產生了些許改變，但是作為主導的還是準提的神魂。
伸手接過加持神杵，菩提金身不再多言，轉頭便腳踏一道金光順著準提打開的防護陣法縫隙飛了出去。
這防護大陣是準提和接引一同構建，哪怕前不久接引用不少靈符強化了其防禦力，但準提依舊掌握著如何開關。
“希望一切平安無事吧……”
準提一直望著天上，直到陣法緩緩彌合，擋住了菩提金身遠去的身影，他方才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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